事如春梦了无痕

【伪装者】【诚楼诚无差】 巴黎春天

*看了桂姨部分决定写大少爷和阿诚在巴黎的故事

*剧和小说设定混杂,还有许多二设和想当然

*基本就是大少爷养阿诚的故事

*这个梗很多人写过,我都没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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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么说呢,最开始阿诚觉得明家大少爷是个很可怕的人。

他策划已久的逃脱计划,因为被明家仆人撞见而破产,他被大人夹在胳膊底下押送到明公馆,正赶上只有大少爷在家。

仆人本想带他去后厨等桂姨回来领他回去,他拼了小命挣扎,引起了明楼的注意。

然后就是一场沉默降临的风暴。

明楼叫下人剥下他的衣服,看到他瘦骨伶仃的身上,藤条抽打的瘀痕,指甲掐出的红印,烟头烫下的伤疤,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。

明楼出奇的安静。他也很安静。他们一个坐在书桌后面,一个光着上半身趴在地上,一个沉重的呼吸,一个默默的流泪。

直到管家来禀告说,桂姨听说他离家出走,从乡下赶回来了。

“离家出走?”他听见明大少爷冷哼了一声,声底的森冷让他打了个哆嗦。

那也是明镜第一次见识到明楼的脾气。她刚从公司回到家,下了车就莫名其妙看见桂姨跪在大门外,正想上去问个究竟,就看见她一向斯文儒雅,温柔驯良的弟弟,像一团烈火,像一道携裹着风雷的闪电般从屋里冲了出来。

她从没见过明楼这个样子。

他走到台阶上停住了,像是桂姨是什么肮脏卑鄙的东西,而他并不想再接近一步。那时他自己还是个少年,并不懂得喜怒不形于色,只是涨红着脸,恨恨道,“我们明家请不起你这样的忠仆!你以后不要再来了!”

彼时阿诚觉得,明楼少爷真是个可怕的人物。

也无怪乎他落下这差之千里的印象,自那之后第二天,明楼便急急的赶回学校去处理毕业事宜,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对他讲。

他搬进了明楼隔壁的房间,所有吃穿用度都照着明楼和明台一样。他养母桂姨的老搭档六婶照顾他饮食起居,因着明楼的交代并且格外怜惜他命苦,真真把他当成个少爷伺候起来。

只是明镜忙于公务,明楼明台都在寄宿学校。偌大的明公馆里,竟只剩他这个不当不正新鲜出炉的少爷。

后来他才知道,明楼这番毕业之后就要去巴黎大学读书,并且执意要带他同去。他并不真把自己当成明楼的兄弟,他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,怎么就能一跃成为富贵人家的少爷呢?主人家对他慈悲,救他的性命,给他饭吃,拿他当人,他自要千百倍的回报才是。于是他暗暗打定主意,到了巴黎要好好的伺候明大少爷,不,一辈子都要好好伺候大少爷。

临走前一晚,六婶给阿诚收拾他刚来的及做好的几套新衣,一边对着他絮絮叨叨,“大少爷本来是要临近开学再坐飞机去巴黎的,人家是怕你没出过远门,不适应,所以临时改买了船票。要不哪会这般急?为了赶时间连家都没回过几次。”

可不是嘛,他长这么大连人力车都没坐过几次,上海地界都没出过,连飞机长什么样子,他都不曾见过。

“大少爷回来过?”他问。

“回来过啊。”六婶直起身看了他一眼,他这段时间吃饱了饭,身上好歹是长出几斤肉来,只是仍然很瘦,巴掌大的小脸,尖尖的下巴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显得又可怜又可爱。

“大少爷忙啊,他回来的时候啊,你都已经睡了。”六婶摸摸他瘦骨伶仃的小手,又捏捏他的小脸,“他不让我叫你,就站在门口看你一眼,问问我你吃得好不好,过的习惯不习惯。”

六婶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,“大少爷和大小姐都是菩萨心肠的好人,只是老爷太太去的早,剩下他们俩相依为命的,也真是可怜…”

他望着六婶,心里想着,大少爷以后就有我了,我绝对不会扔下他一个人。


他和明楼在明镜明台,以及明家下人们的目送下登了船,期间自然免不了一番叮嘱,几次落泪。以至于他们被船员送进头等舱房的时候,都颇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。

阿诚从未坐过大船,自然十分新鲜。这头等舱房甚是宽敞整洁,装饰有些陈旧,却很是华丽。

明楼见他流露出孩子的天真好奇,不由得微笑起来,“这次临时改变行程,时间紧迫,选择太少,只得搭了这艘船。其实往来中国与欧洲,还有更大更新,更快更好的船,下次带你坐。”

他本意是想说些新奇事情逗阿诚开心,却没想到那孩子垂了眉眼,低低道,“都是因为我,耽误了大少爷的行程…对,对不起,大少爷。”

明楼被他一声又一声的大少爷叫的皱起了眉头,于是在沙发上正襟危坐,想着大姐教训自己时的样子,很严肃的说,“阿诚,你过来。既然你提到了这件事,我想也是时候和你好好谈谈。”

阿诚简直吓得手足无措,但是见到明楼一副不聊个透彻不会放过自己的样子,只好慢吞吞的挪到沙发前,笔直的站好。

他从小在孤儿院,在街头,在桂姨家里,最会的就是看人脸色,讨好卖乖,这绝不是他的本性,只是被迫学会的生存手段。可到了明楼面前,他却觉得自己像一张揉皱了又摊开的白纸,不仅被一眼望穿,还甚是自惭形秽。

他真怕啊,他怕自己说错了什么,做错了什么,大少爷会叫他滚下船去,再也不见他。

没想到明楼开口第一句就是,“阿诚,我要向你道歉。”他没理会那孩子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,径直说,“我改变安排,这段时间为了毕业和入学的事情忙的四脚朝天,没有能好好陪你,你心里一定很不安。”

“不,大少爷…我…”他的话刚说道一半就被明楼抬手打断。

“阿诚,你要知道,这并不是你的错。”明楼温和的说,“是我自己做出带你去巴黎的决定,是我做出弃飞机改坐船的决定,这些都在我,你没有任何错处……你懂吗?”

他慢慢的点了点头。

明楼继续道,“我决定坐船,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,想在路上替你补习功课。我想你不会法语的,是不是?”

阿诚涨红了脸,垂下头。

“这没什么,凡事都是从不会到会的。”明楼道,“我听说你没正经上过学,也许已经比同龄人落后一些了,我想替你把落下的学问都补上。”

阿诚红了眼眶,轻轻点了点头,“大,大少爷,我一定会努力的。”

明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他拍了拍身边的沙发,示意阿诚过来坐下,见那孩子呆立着没动,就探身把他拉过来按在沙发上。

“阿诚,我没有把你当成下人。”明楼摸了摸他头顶柔软的黑发,“我不会要你一直跟着我。我想着,等你法语和学问都有所成的时候,就送你去寄宿学校读书,等你毕了业,再送你上大学,到时候,你是想经商,做律师,做医生…你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的未来,你想做什么就去做,明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。”

阿诚已经哭的满脸是泪,明楼轻轻的用手指替他抹掉,一个少年一个青年,两个男孩儿都忘了明镜塞进口袋里的手帕。

“大,大少爷……”阿诚抽抽噎噎的,只会说这三个字。

明楼笑了,“我都说到这份上了,你怎么还叫我大少爷。”他捏了捏少年的脸,“傻瓜,叫大哥啊。”

阿诚一下子扑进他怀里,细瘦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鼻涕眼泪蹭了明楼一身。

“……大哥!”


后来阿诚没有去寄宿学校,也没有去上大学。

明楼叫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想去哪里就去哪里。

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陪着大哥,他唯一想去的地方就是大哥身边。


很多年以后明楼在巴黎大学的讲台上执教鞭之时,觉得自己这个好为人师的毛病,大概是从阿诚那里养成的。

阿诚是他的第一个学生,并且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学生。

他聪明却不浮躁,勤奋却不木讷,像海绵一样吮吸着明楼教导他的一切,并能举一反三,到后来简直可以青出于蓝。

他们在去往欧洲的船上学习法语和数学;每天中午和晚上共进晚餐,练习餐桌礼仪;饭后绕着甲班散步,看得见夜空的时候讲天文学和希腊神话,云层密布的夜晚讲些野史趣闻。

明楼有时候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弟弟,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他面前来——虽然他捧的有理有据,十分克制,简直是一个自学成才的教育学家。

而他在教导阿诚的过程之中,也不断的校正自己行走的方向。

他塑造了明诚,而明诚也使他变得完整。他为这个受尽了苦难的孤儿找到了容身之处,也为自己找到了同志、伴侣和支柱。

他们就像是一个灵魂被分成两半,终其一生,不过是在等待一场圆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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